回忆老屋的歌曲「回眸老屋老屋不息的岁月之歌」

老屋位于乐平古城老北街。

老北街是乐平城的徽派和饶派古建筑博览区,老屋则是我记忆中的珍藏。

作为我童年的摇篮、少年的家园,老屋不仅给了我享之不尽的人生体验,更给了我思之无限的人生思索,让我在体验中感受生活的丰盈,在思索中探求生活的精髓。

(一)

以今天的眼光看,老屋的建筑结构有些象北京的四合院或是上海的石库门,非常紧凑、简约而具有人情味。

老屋属砖木平房,由三个建筑单体和一个院落组成,灰砖黑瓦马头墙。大门外有三级台阶,门楣上有宽且厚的飘檐,大门入口有公共门楼。建筑单体各有30公分左右高的门槛,建筑单体至院落间有宽约三米的檐廊,地势比院子高30公分左右。

回忆老屋的歌曲「回眸老屋老屋不息的岁月之歌」

在我看来,这是典型的徽派平民小区建筑。

老屋每个建筑单体一般住一户或二户人家,院子里几家合住,人不多,关上院子大门又自成世界,没了外面的喧嚣。檐廊相当于公共走廊,在屋子里感到憋屈了,可以到檐廊透透气,舒展一下身体,与邻居唠二句家常或独自静静地想些事,晴躲荫雨防淋。记得与我家隔壁的老外婆每天忙好了家务就喜欢坐在檐廊休憩,不时与我祖母搭讪,说说家里的烦心事,我祖母总夸她爱干净,家里收拾得熨贴,老外婆每次都笑得好久合不拢嘴。院子也就三、四米宽,三十米长的为公共活动空间,白天可晒衣,晚上可纳凉或赏月,雨天则可观风景。记得七、八岁的时候,农历七月初七晚上,我喜欢到院子的葡萄树架下偷听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中秋夜我喜欢在院中摆张凳子,上面放块月饼,然后躲在屋里看月亮下来偷饼吃。公共门楼则既是来访者等待房主的歇脚场所,也是我们小伙伴聊天、玩耍的小天地。至于门槛,则可防鸡鸭入户,更给人一种正式步入家门的感觉。

类似这样的建筑在老北街有几百座。据说当初都是有钱人建来租给人住或存放东西的。

老北街北面以商铺和老屋这类住房为主,建筑多平民化。老北街南面则以礼制建筑如祠堂、文庙、官宅为主,建筑则多贵族气息。说来婺源以明清建筑保存较好著称,可我觉得它们较分散且布局单一,实在比不上乐平古城明清建筑丰富而又集中。

在老北街,老屋这类房子,相对现代建筑而言,没有别墅的惟我独尊而又孤家寡人,也没有单元楼小区以至廉租房的嘈杂拥挤而又冷清沉闷。相对古城那些豪门府第,则虽然普通得近乎寒酸,不要说雕栏玉砌、庭院深深,甚至连老北街古商铺象征性的雕梁画栋也省却了,不过,老屋也没有古商铺的逼仄、幽暗,更没有古豪宅的沉重、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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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的氛围,有着难以比拟的静谧而温馨,安详而鲜活。

(二)

老屋在老北街的一条支巷中。这条支巷呈S形东西向连接老北街的二条主商业街。

老北街区只有一平方公里,支巷密如珠网。奇妙的是,街巷均弯弯曲曲。置身其中,移步换景,曲经通幽,感觉四通八达,景色无穷无尽。

老屋巷口有一古井,井沿呈六边形,宽得可供数人同时站在上面取水。井四周也很宽阔,可供十数人同时洗刷。在老北街,每个支巷巷口都有口井。井四周一般是街巷人家聚集、玩耍的场所,街谈巷议、欢声笑语,恍若小型集市。所谓市井瓦肆,在老北街实在名副其实。只是这些井井口大多小得一人取水,其他取水人就得一边等着。相对而言,老屋巷口的井相当大。只是不知何故被叫做“细井”,也许是当初给它取这名字的人受老子大巧若拙、大音稀声思想影响太深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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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古井,望着被岁月打磨得凹凸不平的井沿,苔藓油光锃亮的井壁,取之不竭、用之弥净的井水,想那一代又一代来井边淘米洗衣的妇女,我总不禁萌发一种“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的冲动。

老屋所在的区域,又被称为城郊。屋子前面是农家房,农家房前有处一亩见方的水塘,水塘边有块田地。非常有趣的是,在水塘四周的支巷,却又不时可见一排排木格条栅栏屋子,这些屋子都是古商铺。象老屋四周这般农商杂处,在过去重农轻商的社会,应该是不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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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古城位于黄山山脉与鄱湖平原交界处,加之源自徽州的乐安河经过此处,乐平曾经繁盛近乎天堂苏杭。

可惜,我小时候正处在文革时期,这些商铺甚至整个老北街的商铺早已没有了经商的用途。只有老北门有二家公家开的商店,但里面的商品陈设之简单,类似现在偏远山村的小杂货店。小时候我对那儿的钟情是帮家里买酱油,帮父亲称一、二两白酒时可以捎带用零钱买一、二个小糖果而已。

至于走街串巷的行商,那时除了推独轮木车卖甘蔗的,还有过年前用灯芯或火柴换鸡毛的,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拉二胡的算命瞎子和挑着麦芽糖饼敲着铁片收废旧物品的了。因为他们的吆喝很特别,瞎子拉二胡其实为了招徕生意,听见二胡声,人们就知是算命的来了。在那破“四旧”的年月是不能明着给人算命的,所以瞎子身上往往背了个塑料瓶子,里面装的是糯米水酒发醇用的“酵子”。叫瞎子算命,一般是借口买那酵子,当然也有真为做糯米酒而找瞎子的。那二胡声响起一般是在夏天的午时,旋律慢悠悠,也晃悠悠,低沉而又凄清。倒是那收废旧品的铁块打击声特别的清脆、明快,赏心悦目。那年月连吃白糖都得凭票,这声响自然令我心驰神往。为了能多吃些糖,我曾把家里家具上铜或铁的扣环拿去换了糖。为这,我好几回被大人动辄二小时罚跪毛主席像。

如今,算命的早已不再只是瞎子,甚至几乎很少见到瞎子,而且算命更可以堂而皇之在闹市区摆摊设点了。收废旧物品,则几乎都干脆让录放机扩音器代劳。说来令人真有些物换星移、今非昔比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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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听祖母说,老屋是民国初年一位来自抚州的商人建的。他当时是本城最大的纸业商,家业兴盛时,平常懒得出门如厕,就在家用纸厚厚地托着解决。记得上世纪70年代,我在城郊附近农村,亲眼目睹村里人上厕所用秸杆或竹条等代替手纸。由此,那位抚州来的商人当时生活的奢侈可想而知。只是不知是否因此缘故,这商人后来竟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想来,“富贵如浮云”所言非虚。

印象中,老屋里几家人的生活都很平常,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摇憾人心之处,说来倒是我的二位至亲给了我足以改变一生命运足以叫我体尝人间至悲至爱的影响。

回忆老屋的歌曲「回眸老屋老屋不息的岁月之歌」

母亲在我七岁时去世,直到她入殓,我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或等待别人救治,根本没想到母亲的去世会成为我直到今天想来依然深感至痛却又无法补救的缺憾。当时若是意识到这一点,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地抱住母亲不撒手。如今我早已步入中年,设身处地感受母亲当年扔下她的儿女的那份悲伤与无奈,回想自己当年尚处懵懂无知却将承受这般重挫,我常不禁热泪纵横。

如果没有祖母,很难想象我能活到今天,或者能象今天这么平静地活着。

是祖母给了我母亲般的呵护。

祖母六、七岁给人当童养媳,受尽婆家的歧视,生了我爸不久,丈夫又去世,不得不回到娘家住处即老屋靠着给人洗衣做饭度日。因为地位极为低下,上世纪本城刚一解放,祖母即被群众推选进了街道里弄小组以及随后土改时的街道农民协会当了妇女干部,以后一直在国家干部岗位上干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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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少有人知道,祖母在那革命热火朝天、革命激情汹涌澎湃的的岁月不知疲倦忘我奉献地工作的同时,还要抚养她的母亲、儿子以及一个疯瘫的妹妹。之后,又抚养我和我的哥哥、妹妹直到长大成人。日子过得清苦时,我和哥哥念中学时整个夏天只有一套的确良衣褂换洗,冬天换洗的袜子须得用干毛巾粘干以备第二天穿,祖母为此不知熬了多少个夜晚。而那时的祖母,除了出门工作时穿的一套衣裤,几乎没有一件衣服不是打满了补丁的,但我从未听到她有一句抱怨。说来祖母如同千千万万伟大的中国母亲那样,仿佛生来就是为了他人而活着的,“先他人之忧而忧,后他人之乐而乐”。

祖母晚年信佛,80岁登九华山,上普佗山。如今90岁了,仍然每逢观音或弥勒、文殊等菩萨生日即去寺庙礼佛,目的却都是为子孙祈福。子孙生活的每一点欢乐,都成为她虔诚礼佛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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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佛学知之甚少,更多的时候是从祖母那儿了解,我总觉得佛学的根本意旨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因而,在我眼里,祖母即佛,佛即祖母。

(四)

今天,我们一家早已搬出了老屋住在古城外上世纪拓展的街区,乐平也已然在上世纪拓展的街区之外,正在城北和城东建设一个新区。

乐平城俨然有了古城、旧城和新城之别了。

如今的老屋,四周原先的空地以至池塘早已建满了房子,前面农舍也改建了四层高楼房,衬得老屋格外地低矮、简陋、破旧,以至让我几乎不敢相信它曾经是我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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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因了城区扩大,加上现代街市功能相对完备成熟的缘故,在我的感觉中,古城和老屋仿佛在另一个城市,感觉迫近而遥远,古老而年轻。在我的记忆中,古城和老屋更象我的精神家园,虚幻而真切,残缺而惟美,时时牵动我的思念之情。我甚至觉得与其说乐平是我的故乡,不如说古城甚至老屋是我的故乡,因为那才是我身体和魂魄自始至终都不可或缺的寄托与归宿。

我喜欢走近老屋。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每次的走近,我似乎都有着一种意外的惊喜。

我发现它就象古城巷口的那些古井,充满了沧桑而又挺拔的魅力。

在老屋周围,有少年擦肩而过,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这少年面对我时的陌生与茫然,又使我不觉想到了贺知章的“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不由感慨岁月之匆匆。有姑娘撑着伞走过,我兀自觉着她就是戴望舒《雨巷》诗中的“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自以为无比的凄美。

而每次从现代街市乍一走进古城老屋,见街坊邻里恬然聚集一处,三二行人悠然漫步,我总不禁为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诗句而称绝,甚至纵情想象着所谓“大隐隐于市”的境界。

在古城,我喜欢见着老屋这样的房子,喜欢回忆和想象老屋那样的居住生活。

回忆老屋的歌曲「回眸老屋老屋不息的岁月之歌」

我发现昔日的豪门府第,如今也象老屋般成了平民的居处,恰如“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渐渐地,这些古豪宅也成了我爱看的风景。

在古城,我最喜欢的还是雨天走进老屋听檐雨。

我觉着那檐雨声音近乎天籁或则梵音,让我久久地伫立、如醉如痴,所有的烦恼以至杂念烟消云散。

听说苏州寒山寺的钟声可以消灾祛病、祈福求祥。我想应该是那悠扬的钟声将人引入了空灵的境界,让人忘了得失,忘了忧愁,身心得以修养并且健壮所产生的奇效吧。

就象祖母一生坎坷,却只知奉献不求索取,只知惜福知足不怨天尤人,而结果却反而得以健康矍铄颐养天年。

遗憾的是,这檐雨的声响,在如今的钢筋水泥楼前是难以感受甚至根本就无法听到的。

老屋,让我记取自己的由来,不忘先祖的期盼,更使我学会了对曾经拥有和即将拥有的珍惜,对未来可能面对和必然面对的人生的自信。

老屋,不仅是我身体的曾经的栖居地,更是我心灵的诗意的栖息地。

在上海博物馆,我曾对着几千甚至上万年前上海原住民做的陶器,默默地惊叹以至推想上海以及其它城市的古今变迁。我甚至从乐平城如今的变化,想象并坚信乐平终会有如今天繁华上海的那一天。

就象乐平现在城东登高山下刚刚开挖的东湖,如练似珠,如诗如画,谁能保证若干年后它不会如杭州西湖那般名扬天下?

就象在如今日趋增强的历史文化传承意识和措施下,谁能否定老屋以至整个老北街必将成为乐平城不朽的珍藏,给乐平一代又一代子孙以至来乐平城的所有人以悠远的念想、美妙的震憾?

老屋,不息的岁月之歌

来源:乐平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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