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市遵谭镇东谭村「走进千年文化古村海口市遵谭镇湧潭村」

在海口市龙华区遵谭镇有一个很赞的文化古村——涌潭村。涌潭村迄今已有850多年历史的，是海南蔡姓渡琼始祖之一的蔡惟一的落籍之处，村子在古代有十几人在科举考试中取得进士和举人的佳绩。近期笔者和朋友们走访了涌潭村的古牌坊、古宅、古官道、古井……见证了涌潭村丰富的历史人文，收获满满！

一、古牌坊

湧潭村的古牌坊有14座，数量之多在海南是排名前茅的。其中当时立起8座，随后迁走2座，此外还有6座已备好未立起。在上世纪60年代6座立起的牌坊均受到严重破坏，2008年左右重新立起3座牌坊。目前村里存有立起的牌坊3座，曾立起现已损毁的牌坊3座，已备好未立起的牌坊6座。

翻阅正德《琼台志》，查到：“云龙坊是为举人蔡嵩立；文瑞坊举人蔡齐宸立；青云万里坊为举人蔡士储立；亚魁坊为举人蔡秉乾立；以上坊俱在宅念都”。翻阅民国《琼山县志》，查到：“步月坊，为举人蔡伯祥立，在遵都；贞寿坊，在遵都，为岁贡蔡十朋母莫氏立；节孝坊，二在遵都叠里，一为蔡劢妻王氏立，一为蔡江妻覃氏立”。

1、文瑞坊，为明代成化甲午（公元1474）科举人蔡齐宸而立，额匾上阴刻“文瑞”两个大字有点象宋体，左侧小款竖写：“督工老人苏佑传”。正德《琼台志》载：“蔡齐宸，琼山梁老人，嵩族侄。信丰知县，改宁德”。

2、青云万里坊，为明代正德庚午年（公元1510）考中举人的蔡士储立，坊额阴刻“青云万里”四个大楷书，左侧小款：“正德庚午科举人蔡士储立”。正德《琼台志》载：“蔡士储，琼山梁老人，齐宸堂弟。躬刻《易义》一道”；民国《琼山县志》载：“蔡仕储，遵都人，《府志》作士，详《乡贤》”。

3、贞寿坊，乾隆丙子年即公元1750年为蔡子荷妻莫氏而立。“贞寿”牌坊匾额的正面，阴刻“贞寿”两个大楷字，贞与寿中间上方刻一个“奉”字，正面左小款：钦命署理两广总督□务都统加一级玥第；钦命广东等处地方布政使加二级□昌；广东等处提刑按察使加四级□□；□□广东粮道管通省等事加一级张曾；钦命广东分巡雷琼兵备道加一级德明；右小款：广东琼州府知府加一级左兴；广东琼州府同知加一级李勳；特授琼山知县加二级吴□；琼山县儒学教谕锺天秀；琼山县儒学训导李朝□；乾隆丙子年蔡子荷妻莫氏榖旦。背面刻着“熙朝人瑞”四个大字。莫氏生了五个儿子，享年103岁，这座贞寿牌坊是古代琼州府四座贞寿坊之一。

4、步月坊，为明代正德庚午年（公元1510）考中举人的蔡伯祥立的，牌坊的额匾已断成两截。正德《琼台志》载：“蔡伯祥，琼山遵都人，仕储堂侄。翁源训导”；民国《琼山县志》载：“蔡伯祥，遵都人，翁源训导，《府志》作教谕。详《乡贤》”。

5、万古流芳坊为节孝坊，坊额也断成两截。万古流芳坊牌坊匾额的正面，刻“万古流芳”四字，正面左小款“两广总督院 李 广东巡抚院 卢 广东布政司 阿 雷琼兵备道 洪 琼州府知府 普 琼山县知县 钱”；右小款“琼山学教瑜 蔡 琼山学训导 韩 奏为 旌表节妇蔡江妻监生正心母覃氏立 道光十三年（1833年）岁次癸巳六月建”。

6、节孝坊，坊额同样断成两截，它是为清咸丰三年蔡劢妻王氏立的。节孝坊正面刻“万古流芳”四字，正面左小款“琼山学教谕黄玉衔 训导吴加树 琼山县正堂高廷贵 琼州府正堂苏登额 布政使司安乐青阿 巡抚部院祁（土贡） 副贡生何启勋咨请印结光禄寺丁国光”。

7、云龙坊和亚魁坊，云龙坊是为明代举人蔡嵩立的，民国《琼山县志》载：“蔡嵩，梁老人，婺川知州，《府志》作知县，详‘隐逸’”；亚魁坊是为明正德丁卯科举人蔡秉乾立的，民国《琼山县志》载：“蔡秉乾，梁老人，贵县知县，详《文苑》”。它们原来都是建在湧潭村，不知道什么时候迁到梁陈都。

8、 村里还有６座已备好现石，没有立起的牌坊。分别是蔡延相明嘉靖甲午举人牌坊，民国《琼山县志》载：“蔡延相，遵都人，藤县知县，《通志》作南平知县，详《儒林》”；蔡时行明万历辛卯科举人牌坊，民国《琼山县志》载：“蔡时行，遵都人，延相子”；蔡一易明崇祯庚午科举人牌坊，民国《琼山县志》载：“蔡一旸，遵都人，一德第，《府志》误作一赐”；蔡一德明崇祯庚子科举人庚辰进士有称天子门行牌坊未立民国《琼山县志》载：“蔡一德，遵都人，一旸兄，庚辰进士，有传”；蔡藩清道光戊子科举人牌坊，民国《琼山县志》载：“蔡藩，遵都人，原名泽，饶平训导；蔡荣春清同治癸酉科副魁牌坊。

二、古道

湧潭村东头现存一段石板路古道，据了解是“官道”，其来历是大名鼎鼎的遵谭版“五里三进士”。在明代，珠崖古郡故地（目前珠崖古郡故地尚未确认，分别有海口龙塘镇、遵谭镇、旧州镇三说，此处指遵谭镇，笔者注）方圆五里的范围内，一百五十年间高中了三位进士：云庵村的林杰（明景泰五年）、卜宅村的曾鹏（明正德九年）、何村的何其义（明万历二十九年）。“五里三进士”的盛事，让琼岛百姓心头振奋，琼州府为纪念这段佳事，也为让这三名进士的事迹激励后学，特地拨出专款，并发动民众在何村至卜宅村和云庵村之间的五里之地用石板建了一条“官道”，即“五里三进士”官道。这条官道在湧潭村附近一段保留较为完好，不少游客慕名来此漫步怀古。

三、古井

现在涌潭村内有一口古井，深藏于地下深处，大约修建于1366年。从地面往下走大约有100级台阶，还好两侧有铁链可以抓手。笔者小心翼翼地走到井口，看到泉水就在井口处，用水桶能轻松取水。村民相信这井有灵有神，每当重要的节日都会祭祀“井公”，尤其是每年农历的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是全村禁水日，大家都不可以来这里抬水。

涌潭村原名叠里村，据说因为这里的地下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形成水潭，后改名为涌潭村。现在村子外面有一口“仙井”。笔者问了村民后，往村外走，找到“仙井”所在。可惜笔者看到的“仙井”已经没有一滴水，剩下石头垒成的井口。还好笔者在古水先生多年前拍摄的照片里能看到“仙井”里水满欲盈的样貌。

注：该图由古水先生拍摄于2007年

四、古宅

现在的涌潭村进村有宽敞的水泥路，村里也是水泥路，要想找到古宅，大概只有“蔡家大院”和“十七流古屋”是比较典型琼北火山石古宅了。

蔡家大院位于路边，笔者先走进该屋参观。蔡家大院始建于1823年，占地面积530平方米，坐东朝西二进式合院，依次有前院、前堂、正屋。蔡家大院的院门就开在临巷这边，经过院门进入前院，正对院门靠院墙有两矮屋子，一个是厨房，另一个为杂房，杂房放粮食或工具等。紧靠院门而又靠着院墙的是柴火房，也是厕所。蔡家大院在院中还增设了一个瞭望台，建筑的栏杆带有的南洋风格。前堂用为待客，正屋是整个院落的主体，它比其它房子都要宽敞高大。

“十七流古屋”始建于1283年，比蔡家大院早600多年，占地面积约800平方米，坐东朝西，同样是二进式合院。“十七流”又称“十七瓦路”，“瓦路”即椽子的俗称，因下雨雨水顺瓦路流下，人们又将“十七瓦路”形象地称为“十七流”。穿过院门进入了前院，首先有一个大石缸立于院中，应为当年宅子的主人沐浴使用。前堂大门为三开门，前堂用于会客，同时有东西厢房，前堂大门为三开门。后一进式正屋，正屋为三间建制，外一内三，对外只开一正大门，中间是正堂，最上方设有神龛供奉祖宗牌位，两边是侧房由主人居住。

五、蔡九娘姐妹

翻开明正德《琼台志》，“烈女”篇有以下记载：“蔡九娘，叠村仁政翼千户克宪女，有姿色，谙书字。年十一丧父，择配不嫁。越三十，智谋勇略过于男子。值元末寇乱，统父兵保境，乡人赖之。未几，东寇陈子瑚陷乾宁郡，邑皆为所有。九娘固守，子瑚屡攻不下。日久力竭，泣谢乡人日：“贼帅新得郡城，不守而来，以为我也，我死则祸息矣。”间投人补锦岩以避。翌日，村栅降。子瑚怒，以草火岩口熏之，九娘死岩中。出《琼台杂咏》。或传九娘为东寇所掠，至中途纽死。今大摄有墓。又曰九娘投螺蛳井。未知孰是……蔡氏，叠村蔡九娘之妹。至正辛巳，年二十二，适遵都王和，越十二年而寡。岁壬寅，伪贼陈子瑚、主簿丘田欲裭之，不屈，自经而死。”

明正德《琼台志》“杂记”篇有以下记载：“至元末，敦武千户蔡克宪之女九娘有姿色。副都元帅陈乾富一日引兵就之。九娘度来意必欲强，力不能支，乃设宴张乐，亲行酒，迭出侍女惰筋。乾富欢甚，意不相违，乃肆意剧饮沉醉。兵骑皆兼馔，人人乐饮，恬不为备。九娘乘间避匿。乾富醒，已侵晨，窥其室阒无声矣。觅寻莫知所向，悒悒引兵而去，赋诗云：“一笑花前醉似泥，绮筵欢剧不闻鸡。马蹄到此空归去，不是花迷是酒迷。”《琼台杂咏》”

蔡九娘的父亲为黎兵千户所总管蔡克宪。黎兵千户所是元朝在海南特别设立的军事组织，掌管屯田，兼管民兵、黎峒，受黎兵万户府统辖，隶属于湖广行省海北海南道宣慰司都元帅府。

在父亲蔡克宪去世之后，因为弟弟年幼，蔡九娘不愿意放弃父亲的总管之职，因此不肯嫁人，亲自统帅千户所以待弟弟长大成人。元朝末年，明朝的军队尚未平定海南，文昌贼陈子瑚趁机发动暴乱，周边大多的州县都被俘虏人口和抢劫财物，势甚猖獗。正德《琼台志》记载，元至正癸已年（1353年），贼寇陈子瑚制造叛乱，“寇乾宁，州县皆为所有”，陈子瑚率领的兵马一路从文昌打到琼山，攻陷府城，最后控制了整个琼北地区，这支军队并非乌合之众，横行十几年，训练有素。作为军事要地的叠里成为陈子瑚下一个攻击目标，为了守土保家，蔡九娘率领千户所兵士以及家乡青壮年进行强烈抵抗。

蔡九娘多次打退陈子瑚的进攻。但是这只会遭遇陈子瑚更加疯狂的反扑，他一定要生擒蔡九娘以泄心头之恨。时间一长，力量有限的千户所渐渐力不能支，为了挽救当地百姓，蔡九娘毅然告别乡亲说：“贼人新得郡城，不守而来，是为我也，我死则祸息矣!”她带领少数兵士退守补锦谷，最后被陈子瑚派人纵火烧谷而死。一代女杰为了守土保家，竟然如此殒身，让人扼腕而叹。

蔡九娘为了保卫家乡而死，海南民间关于蔡九娘的诸多传闻，关于她的结局有多个版本。不管传闻如何，故事的内核却是一样的，那就是蔡九娘为了抵抗陈子瑚对家乡的进攻而死。九娘的妹妹亦不屈陈子瑚的淫威，自尽而亡。蔡氏两姐妹以自己英烈的行为，谱写悲壮的故事，流传至今。

在编写本文的过程中，笔者发现在府志和县志里尚有大量涌潭村蔡氏先贤的记载，由于篇幅有限，不作更加深入的考证，以后如有机会再进一步探讨，在此先给文章标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