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鲁古雅狩猎往事「雪国猎车探秘敖鲁古雅最后的驯鹿②」

2015-12-18 10:59:52 来源：越野e族 作者： 王青

【前言】：

好多人在这次旅行结束之后谈到最难忘的事都是阿尔山那几天的住宿。我们并不是住进了五星级酒店，也不是住进了牧民蒙古包，而是随心的在路边选了一个别墅式酒店。上集里我说了，现在的阿尔山已经成了“无人区”，这个别墅的价格自然也低到了让我们惊跳的地步。

一行十个人在别墅的六个房间里像是一家人，上下楼得打好几次招呼。一起出去，一起回来，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很多卧室）。我想，现在的人应该最缺少这样的生活经历。在这个微信大时代，我们都是仰望星球的孤独小人，邻里亲朋都疏于往来。其实，每个人都有着集体生活的欲望，只是在现实生活中太害怕或者太容易受到来自别人的伤害，而刻意的在疏远其他人。

【草原大烟囱】

如果不是刻意的来感受冰雪世界，我们今天的线路可谓是糟蹋了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美貌。阿尔山到满洲里520公里的路上，白茫茫不见牛羊，每次看到远处的热力烟囱喷薄着白色热气时才算路过一处人烟。很让人纠结的是：你能明显看出来供暖的烟囱下，一层厚厚的雾霾笼罩在城镇上空，隔开了白色草原和蓝色的天空。发了几张朋友圈的感慨之后，有些明事理的朋友反问我：你晚上的温暖，不靠这些烟囱靠什么呢？

其实人类大可不必担心自己会毁灭地球，在地球上，人类的历史顶多也就10-20万年，对于地球来说只是一个微小渺茫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小撮生物体。我们就算肆意妄为，最终毁灭的并不会是地球这个经历了万代千秋的载体，而是自己这个妄自菲薄的小小物种。

【俄罗斯大餐】

十年前，在满洲里住过两个晚上，对这里的印象是满街的“老毛子”和“老毛子的面包车”。满洲里原称“霍勒津布拉格”，蒙语意“旺盛的泉水”。 1901年因东清铁路的修建而得名，俄语为“满洲里亚”，音译成汉语变成了“满洲里”。它是一座拥有百年历史的口岸城市，素有“东亚之窗”的美誉，融合中俄蒙三国风情。被誉为“东亚之窗”。

牵绊了一路的俄罗斯美食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要找到最正宗的俄罗斯餐厅颇费了一番周折。

俄罗斯人也是吃货，他们的菜肴的品种丰富多彩，“俄式大餐”在世界上很有名气，到满洲里来一定要品尝俄餐。珍贵的鱼子酱，正宗的罗宋汤，都是非常有民族特色的。通常在俄罗斯餐桌上最常见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肉类食品，几乎每餐都会有牛肉、羊肉、牛排、香肠等。

其实我们喝的鼎鼎大名的罗宋汤就是俄罗斯红菜汤，俄语为Борщ，是一种以红菜为主要材料，保留红菜基本色彩和口感的汤。20世纪上半叶，有大量俄罗斯人寄居上海，同样他们也把红菜汤的做法带到了上海。于是上海的文人把来自俄罗斯的汤音译为“罗宋”。所谓罗宋汤嘛，是罗宋人（俄罗斯人）常喝的，所以叫罗宋汤。

餐前一小份红丢丢的罗宋汤看着简单，其实蕴藏丰富：牛肉、土豆、红菜、胡萝卜、圆白菜、西红柿。调料简单却非常爽口：醋、糖、盐、洋茴香。罗宋汤在餐前，起到了爽口开胃的功效，酸酸的，甜甜的，有营养味道好！

其他的俄罗斯美食，多以牛肉和土豆为主，就连沙拉里也有很多肉肠肉粒。高寒的地区饮食特色，不仅食物高热量，连酒都让人过喉不忘。越往北的酒度数越高，一路走来，经历了东北小烧和草原闷倒驴之后，领略到了正宗俄罗斯的“绿色毒药”！这口酒，像是一条冰凉的火龙，从喉头砸进食道，越下越火，涌入胃里开始烧灼起来，然后接着往下，腹部九转九回持续发热，再往下……

【内蒙古真大】

街上来自俄罗斯的进货面包车明显的少了，昔日里大包小包的俄罗斯人也少了。不知道是俄罗斯现在的物资丰富了，还是被中国义乌的产品折腾疯了，贸易的火爆变的异常的冷清。想当年，一双纸糊的假皮鞋都能换回一张貂皮的时代一去不复返。连中国商贩都在骄傲的向我们兜售：这是地道的俄罗斯食品，安全，非常安全！而我们又该向俄罗斯骄傲的推销什么呢？三鹿？瘦肉精？苏丹红？还是敌敌畏腌制的金华火腿？

同行的草上飞大哥发现了件很郁闷的事：出了齐齐哈尔，竟然都不是黑龙江的地盘！阿尔山不是！满洲里不是！连根河也不是！为了安慰他，来自河南的我和河北的航拍手李欣重新划分了满洲里的归属：三条街归黑龙江，一条街归河南，一条归河北。草上飞大哥笑了笑：内蒙真大，黑龙江这么小！

【公路上的驯鹿】

继续北行420公里，一直到天黑才算进入根河市。为了找到一家稍微像样的宾馆，我们费尽了周折。大霓虹灯下的酒店，进去才发现都像是车马店。好不容易在一条小街道的深处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旅舍”，一行人住下来等着第二天进入敖鲁古雅。

敖鲁古雅鄂温克族乡位于呼伦贝尔市根河市最北部的敖鲁古雅河畔，根河市西郊。是鄂温克族最远也是最神秘的一个支系居住的地方。这里奇怪的是，每人都有一个俄罗斯名字，遇到重名，就在后面加上特徽，比如乡上有三个玛利亚，后面加上大、中、小以区分，也可以加上自己的姓。

如果我是敖鲁古雅人，你们来乡里找我，要分清楚：大青、中青、小青、愤青和知青。

鄂温克族是中国唯一饲养驯鹿的少数民族。五十年代以前，鄂温克族猎民仍然保持着原始社会末期的生产、生活方式，吃兽肉、穿兽皮，住的是冬不防寒、夏不避雨的”撮罗子”（由桦树张制成的尖顶型简易房屋），以驯养驯鹿为生。鄂温克猎民是历史上有名的“使鹿部落”。据历史学家的考证，鄂温克民族有索伦、通古斯和雅库特三个分支。其中，索伦族是农耕部落，通古斯是游牧部落，现在这两支鄂温克族大部分居住在呼伦贝尔草原上的鄂温克族自治旗。而雅库特人就是生活在敖鲁古雅乡的鄂温克猎民，他们在大兴安岭的密林中，靠打猎和饲养驯鹿生活，成为我国最后的狩猎部落，而离此并不遥远的鄂伦春人，1996年放下了手中的猎枪，全面禁猎。

1965年，鄂温克猎民从中俄边境额尔古纳河畔奇乾乡搬迁到敖鲁古雅，过上了定居的生活，开始新的生活。

这里是森林与草原的界线，大兴安岭和呼伦贝尔大草原在这里交汇，一边是草原、河流，一边是森林、山岗，空气新鲜，野味十足，当地人半当真的说”这地方绝对没有污染，连苍蝇、蚊子都是绿色食品”。

你绝不会想到在公路上会遇到驯鹿，以至于我遇到的时候手抖的拿不好相机，兴奋的拍了几十张没有对焦的过曝废片。

驯鹿绝不可能家养，现在的敖鲁古雅驯鹿栖息在寒温带针叶林中，处于半野生状态。对于价值不菲的驯鹿，敖鲁古雅政府采取分群负责制度，把野生驯鹿承包给有管理经验的鄂温克猎民，按劳力按户分配只数和游牧地区。此外，额尔左纳左旗畜牧局定期选派有经验的兽医师上山为驯鹿检查治病。

驯鹿是居住在北极圈附近的北方民族的肉食来源，同时也利用其毛皮、鹿乳或用为运输工具。听当地的鄂温克人说，每头驯鹿的价值在4-5万元之间。这种被誉为“森林之舟”的驯鹿曾经是鄂温克人唯一的交通工具，你千万别对它抱有任何的邪念，它可是国家二类保护动物。

【傻傻的狍子君】

这次不仅遇到了公路上散步的驯鹿，还遇到了东北地区最有名的“狍子君”。而我们更多人对它的称呼是：“傻狍子”！狍子又称矮鹿、野羊。狍身草黄色，尾根下有白毛，雄狍有角，雌无角。狍是经济价值比较高的兽类之一，也是中国东北林区最常见的野生动物之一。

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你绝不会相信我的奇遇：这个傻货竟然趁我拍它同伴时绕到我背后把我一头拱翻，然后瞪着俩大眼看着我和我的相机。为了试验它有多傻以及报复它对我的“不敬”，我突然跳起来大呼小叫。这个傻货吓的一溜烟消失在森林里，每次跳跃都足足三四米那么远。

可是，三分钟之后，它又会自作聪明的绕到我背后，继续瞪着眼看我！

傻袍子出名的事迹还有很多：例如它会借着汽车大灯光亮奔跑，结果被撞死；逃跑前也会先回头看你几眼，然后再挂档起步；突然的惊吓会让它把头扎进雪里，自己默念：看不见看不见！猎人放枪，即便没打中它，过一会儿它也会回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狍子对所有没见过的东西都有极大的好奇心，特别爱观察捕兽夹和捕兽套，以至于猎人抓狍子一下一个准，绝不会落空。

嬉笑疯闹了一天，我竟然希望狍子永远这么傻。如果连傻袍子都因为人类变得聪明了，才是我们真正的悲哀。

【写在最后的话】：

坐在哈尔滨的饭店里，十个人都意识到这次旅行到了结束的时候。大家分享着这次北国童话之旅中各种难忘的事：集体生活的别墅、白狼谷的雾凇、傻袍子、四处奔跑的驯鹿还有俄罗斯大妞的蓝眼睛。

对于我来说，最让我难忘的是旅行中情景细节的叠合。

十年前在呼伦贝尔大草原新巴尔虎右旗的一家蒙餐馆里，旁边喝醉了的蒙古汉子端起酒碗载歌载舞的向我敬酒。这次，又遇到了。

现杀的羊，现煮的手把肉，这次，又吃到了。

还有，那个在柜台里迎着暖暖阳光算账的蒙族姑娘，虽然不美丽，但是一瞬间的恬静让我心动不已。

本文献给每一位即将出发或者已在路上的人们，旅行的意义，就是点点滴滴回忆的累积。待我们老到哪儿都去不了，必将成为我们在摇椅上打盹时想着想着就会笑着睡去的安慰。